天臺塔今昔漫記
李放鳴
引 子
遠看天臺路徑斜，
白云深處照新塔。
心曠神怡臨絕頂，
四顧景象美如畫。
當你從106國道路旁的湖南省攸縣二中分路口下車，再轉(zhuǎn)車西行8公里，便來到攸縣原坪陽廟鄉(xiāng)政府的駐地杏花坪。這時你若放目東眺，就會立即看到：一座青翠、高峻的山峰上，一尊巍巍的古塔，映入你的眼簾。古塔高聳入云，這就是攸北石城觀天臺古塔！
啊！天臺塔，您是攸北大地的象征，您更是攸北大地的精靈！
獅象把水口 塔旁出皇帝
天臺塔，坐落在攸縣北部山區(qū)之鄉(xiāng)坪陽廟。這是一塊人杰地靈的神奇地方，多少年來，有一段被當?shù)厝耸来鱾鞯?、耐人尋味的地方掌故：傳說在一個較為古遠的年代里，朝廷的一位欽差大臣乘著大官轎，身后簇擁著一大溜隨從，來到山清水秀的坪陽廟巡視。晌午，當他來到龍泉村大竹米谷湖時，立即被這里的獨特風景迷住了：左邊，一座恰似雄獅的大青山從南馳來；右邊，一座如大象之頭的大青山從北揚起長長的象鼻緊抵在獅形山的身邊；獅形山后矗起一尊七層樓高、笑迎日出的“天臺古塔”；象山近處一座恰似仙女般的山峰飄然而來。這時，獅山象嶺擁擠合抱圍成一個狹長的青山峪，一條自西向東，清澈見底的大江轉(zhuǎn)上一道彎，白浪激揚，似是捧著一盆白色的米花，再經(jīng)過一次流水的自然落差，將它下面的江床漸漸形成一個圓形的大湖。人們賜它個美名“米谷湖”。這時，清清的湖水又靜靜地淌向前方，隱沒在兩岸青山中，似乎不知去向。原來，它闖過了龍泉的山凹處，在大竹壟中擺起一道“S”型大極圖，與毗鄰的龍興、龍中、龍旺、坪龍大江之水匯合，“五龍”并列浩蕩東進！行到此，突然，這位熟識風水的朝廷大臣不由“啊”了一聲：這豈不是獅象把水口嗎？這是一塊能誕生‘天子’的人間寶地！于是，他心想這里一定會出有統(tǒng)治天下的大人物，絕不可藐視這地方。因此，他立即命令落轎，脫下官襖，以平民的身份和隨從一樣，沿道步行而上，邊走邊細細瞻仰著坪陽風光。這位朝中大官的眼力真不錯，這里果然流傳著一則令他陶醉的“出皇帝”的民間故事：很久很久以前，此地一位30多歲的貧苦農(nóng)婦懷孕后，一條黑狗守在屋頂，一塊烏云罩著房頂，屋后又長出72根大竹。當小孩快降生時，黑狗被婦人冒失的哥哥打死了，黑云頓時散開，“龍?zhí)?rdquo;的秘密被觀星象的人發(fā)現(xiàn)。小孩剛出生，皇帝的兵馬就趕來了，將這個“天子”追殺在今高枧的“天子坪”。
故事代代相傳，蒼天不負庶民心。后來，這里還是出了個大堯帝。古書《帝王世紀》曰：“帝堯……母曰慶都，孕十四月而生堯于丹陵……都平陽”。傳說，坪陽廟這個地名就是堯帝取的。當?shù)氐囊环莸孛Y料稱：此地的中心叫杏花坪，因位于禮陵鳳凰山之南，在易經(jīng)方位學上稱陽，境內(nèi)又有一座南岳廟，故取名為坪陽廟。
趙真修成仙 趕石山上走
公元960年的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，一位年邁40歲、眉清目秀、腮掛長髦、白晰方臉的道人，頭戴太極圖騰禮帽，身著云紋鑲邊龍袍，手執(zhí)拂帚，逆沙江，繞米谷湖，過杏花坪，轉(zhuǎn)上了天臺山。這是何許人也？這原來是攸縣志上所記載的趙真人。據(jù)有關(guān)資料介紹，趙真人與宋朝開基祖趙匡胤為同宗，相傳他在唐朝末年與一位叫陳摶的方士，同在鬼谷仙師之下學道，學成后尋訪天下名山，繼續(xù)修煉，以求早成正果。幾經(jīng)察訪，趙真人選在曾出過“天子”和堯帝的米谷湖畔的北江鄉(xiāng)沙村的天臺山開山建廬，作為靜修之所。
宋初，偏僻的沙村人煙稀少，趙真人幾經(jīng)披荊斬棘，終于來到攸縣北大門第一高峰——天臺山。只見山頂巖石聳立，山下眾山俯伏，遠近風光盡收眼底。山上古木參天，草木繁盛，云蒸霞蔚，風光秀麗，紫氣騰升，百鳥朝鳳……他似乎有種陶淵明“世外桃源”般的仙境感覺。因此，他在這里真正開始了他的開山建廬和靜修其道的生活。
忽一日，得道道人趙真南柯一夢，夢見觀世音菩薩要他前去救助攸洲地帶百姓，說有一妖孽在天臺山作怪為患，壓制攸洲子弟升遷，使神洲大地難得此地不少棟梁之才，連當?shù)氐奶熳悠赫婷熳觿傄怀鍪溃瑓s遭殺身之禍，命喪黃泉，完全是此妖所為，令趙真人在天臺山上刻一石棋盤與妖決戰(zhàn)，并要當?shù)匕傩站栀Y建一座寶塔方可鎮(zhèn)住孽妖，保地方安寧，子孫得升遷。趙真人受命后，果真在天臺山上刻一石棋盤與妖大戰(zhàn)，幾經(jīng)拼殺，方揭開山上瘴氣。
趙真人在天臺山開山建廬，鑿洞為室，養(yǎng)心修道，數(shù)十年如一日，過著淡泊生活。游人見他在靜修入定的狀態(tài)下，閉門謝客，不食人間煙火，僅以巖石上滲出來的甘泉潤腸，終日盤腿端坐，似睡非睡，似夢非夢，數(shù)日不醒，世人稱奇。其實，他是在為攸洲子弟而祈石壘塔。又一天深夜，頓時天上金光閃耀，天門洞開，趙真急忙靜心閉氣，虔誠俯身跪地，向天公求石建塔，天公向他微笑點頭應允。幾天后，天臺山下，到處都從地下冒出象豬、牛、魚、蛙樣的動物，被一個個陌生人趕著，從天臺山的山腳一直趕上了231米高、山坡特別陡峭的天臺山頂。頓時，天臺山上各種動物云集，擁擠在山頭。一天，一個屠夫又趕著一頭大肥豬上天臺山，他走后，有個和尚問當?shù)氐囊粋€農(nóng)民：“你看見有人趕豬過路沒有？”那農(nóng)夫回答說：“看見了。”農(nóng)夫話音剛落，剎那間，那尚在半山腰的屠夫和豬，皆同山上的各種動物，全都變成了一動也不動的、千姿百態(tài)的大石頭。原來，神仙趕石建塔的天機被凡人識破！如今，在坪廟壟里，仍可遠遠瞧見一只頭朝沙村、背負龍興、形如蛤蟆的巨石，高高地蹲在天臺山側(cè)，傳說是古人建塔時有意丟棄的一塊巨石未用，而以它去潤澤山后鄉(xiāng)人，平衡南北關(guān)系。此后，龍大片的土地比五坪片、黃公片的土地肥沃，農(nóng)作物易種厚收。
元初一義舉 寶塔傲二縣
趙真仙逝，不覺過了400年，時間的年輪轉(zhuǎn)到了元初的1343年。這時，沙村的人口增多了，大片土地得到開發(fā)，經(jīng)濟有了發(fā)展，趙氏道教文化也隨之與時俱進。就在這一年，趙真人的后代與當?shù)孛癖?，就?ldquo;出過皇帝”的米谷湖湖畔，趙真初始開山建廬的天臺山上，同時建塔筑觀，山頂為塔名曰“天臺”；山側(cè)為巖，曰：“雷神巖”，巖前有一棵古松和一棵桂花樹；山坡為觀，名曰：“石城觀”。
元初一義舉，寶塔傲二縣。據(jù)坪陽籍報人——解放時“長沙交通報”記者王漢青老人生前記載：地處攸縣北江鄉(xiāng)（今坪陽廟）的石城觀上，原有一座純用本地紫褐色巨石建成的七層八角古塔，叫天臺塔。它創(chuàng)建于元朝初期，到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近700年的歷史了……古塔門窗沒有用一寸木頭做的，都是用紫褐色石塊巧妙地架設(shè)而成，匠心獨運，饒有風韻。塔內(nèi)有螺旋式石梯，盤旋而上，到第七層塔頂憑窗遠眺，不但沙村（坪陽原名沙村）景物盡收眼底，而且南面可依稀瞧見攸城輪廊，北面可俯瞰相距40華里的禮陵泗汾鎮(zhèn)。塔門上方有石刻凹形正楷“天臺”兩個大字，字約2尺，筆力勁秀，耐人欣賞。夕陽余輝，反射到塔身上，金碧輝煌，燦爛耀眼。據(jù)說，早先塔頂，原系有一銅鈴，每當山風吹來，叮鈴叮鈴聲，數(shù)里可聞。塔下建有“石城觀”，正殿供奉“風伯雨師”，旁殿供“杉仙真人”。每逢大旱之年，砂村士紳，帶領(lǐng)群眾，殺豬宰羊，到此祈雨，并抬杉仙真人偶像，周游滿村田壟，謂之“掃水”。觀門口有兩株側(cè)柏和一株枝繁葉茂的桂花樹和一棵大樟樹，觀內(nèi)設(shè)有玉皇、杉仙、六尊神像及十八羅漢繞觀音。八月金秋時節(jié)，香飄數(shù)里，沁人肺腑；每株側(cè)柏，胸圍足有五尺多，柏葉呈圓錐形，直刺藍天。雄偉中又透露些幽靜風度。觀前觀后，或柿子樹，或苦櫧樹，或枝葉亭亭如蓋、盤根錯節(jié)的勁松，遮天蔽日。
天臺塔建成后，這里遠近聞名，游人如織，世人無不形容：“攸洲府北有‘筆架’山（指天臺山），南有‘接官亭’。”據(jù)說，建塔前，無論誰任攸縣知府，任期難滿三個月；建塔后，攸洲大地人才輩出，輔佐國事，職位穩(wěn)如泰山，天臺古塔更顯神氣。
以后，明、清兩朝的當?shù)丶澥亢蜕鐣?，曾第二次大型重修此塔，使它風雨近700年而巍巍矗立于攸北大地不毀！
傳說妖作怪 雷公劈了塔
1954年農(nóng)歷4月初4日，本是個晴朗、悶熱的夏天，中午，突然，烏云翻卷，雷聲隆?。伙w沙走石，狂風大作，不一會兒下起了罕見的傾盆大雨。大約下午2點多鐘時天空驀地劃出一道光芒萬丈的刺眼閃電，直劈塔頂，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，天臺古塔頃刻倒塌……時值解放初期，人們的思想觀念受到新社會的激烈蕩滌，古塔聲價從此一落千丈，再也沒人理睬，最后徹底倒塌，文物破碎，丟棄山頭。
古塔倒塌原因，眾說紛紜。但很快形成了一個主流說法：雷公劈塔是蛇妖作怪。說是有人在石城觀腳下，親眼看見一條有大水桶般粗的大蛇，橫過幾個山坡，前不見其頭，后不見其尾，正鉆進石城觀山腳的大石洞里去修道成精，與修練成仙的趙真爭奪觀主，趙真斗不過蛇精，遂請求天公助陣擊蛇而誤毀了古塔。
古塔上三層倒塌后至1958年冬，坪陽廟鄉(xiāng)第一次修建北干渠，施工的醴陵民工團和本地當權(quán)者商議后，又將天臺塔下殘存的四層全部拆除，把石頭運到龍前和筆伍修渡槽墩腳。這樣，千萬塊天臺塔塔石從此葬身大江?，F(xiàn)在龍前村紅星組埠下的江中礁墩，就是此塔塔石砌成的。
今朝逢盛世 古塔重上天
2004年6月3日（古歷四月十六日），天高云淡。上午10點多鐘，從廣東回鄉(xiāng)的師級干部吳英豪，從攸城回鄉(xiāng)的原攸縣政協(xié)主席劉炳炎以及縣文化局等單位的領(lǐng)導，在當?shù)攸h政領(lǐng)導的親自陪同下，乘數(shù)10部小車，沿著彎彎的沙子嶺山路，徐徐駛上了雄偉的天臺山山頂，登上了重建的天臺古塔，鞭炮聲、歡呼聲融成一片，呈現(xiàn)著一派隆重的節(jié)日景象——大家歡聚一堂，熱烈慶祝天臺塔重建竣工！
為了這一天，攸北民眾已整整翹首期盼了50年！近年來，由于改革開放的深入，人民生活水平空前提高，國泰民安，政通人和，這里發(fā)生了喜人的深刻變化。人民富而思文，富而懷古，多次呼吁，重建寶塔。于是，幾經(jīng)磋商，組成天臺寶塔重建委員會，向社會發(fā)出重建倡議，立即得到了不少有識之士、政界領(lǐng)導和廣大民眾的大力支持和擁護。籌委會春風得意，迅速規(guī)劃設(shè)計，落實重建方案，自己墊付資金，于去冬正式動工重建，經(jīng)數(shù)月努力，終于使天臺古塔重上藍天！
重建的天臺古塔，按原貌原址不變，塔身坐東北、朝西南，呈八角形，塔高7層22.1米，由攸縣建筑勘探設(shè)計院設(shè)計，坪陽建筑隊施工。重建時間為：2003年12月15日奠基，至2004年農(nóng)歷4月16日勝利落成，總投資32萬元。
重建的天臺古塔，是一顆攸北古代文化的燦爛明珠，她向著美好的明天，沐浴著新時代的春風，從歷史的塵埃中翩翩走來，高高地聳立在天臺山白云飛渡的藍天上，年年代代笑迎紅日東升！
[作者簡介] 李放鳴，男，生于1953年8月，現(xiàn)為攸縣寧家坪鎮(zhèn)文化站站長和攸縣文化創(chuàng)作協(xié)會成員。自1989年以來，共在《河北文學新聞導報》、《湖南日報》、《瀟湘晨報》、《湖南農(nóng)村報》、《湖南科技報》、《湖南農(nóng)業(yè)》、《湖南老年人》和《株洲日報》、《株洲晚報》、《宗教文化》、《攸縣印象》、攸縣廣播電臺、電視臺發(fā)表通訊報導、紀實文學作品逾千篇，曾被評為攸縣十佳通訊員和文學創(chuàng)作優(yōu)秀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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